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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平安”馅的粽子
■瞿杨生
端午的清晨，天还没大亮，厨房里就飘出了熟悉的粽叶香。妈妈系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，手腕上的五彩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在灶台前忙活着。
我循着粽香跌跌撞撞走向厨房，晨光在眼皮上跳舞，就看见妈妈正把一摞绿莹莹的粽叶放进热水里煮。那粽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，叶片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，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，恰似一片片翠绿的舟楫。
“妈，今年包啥馅儿的粽子呀？”我凑过去，好奇地问。妈妈笑着说：“今年啊，包‘平安’馅儿的。”我一头雾水，“平安”还能当馅儿？妈妈没说话，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儿。
妈妈把煮好的粽叶捞出来，放在凉水里浸泡着，又转身去准备糯米和各种馅料。那糯米颗颗饱满，洁白如雪，散发着淡淡的米香；红枣红得透亮，宛如一颗颗玛瑙；豆沙细腻绵软，散发着诱人的甜香；咸蛋黄泛着金黄的油光，让人垂涎欲滴。她熟练地把糯米淘洗干净，放在一个大盆里，又把红枣、豆沙、咸蛋黄一一摆好。
我看着那些食材，想象着它们被包进粽叶里，变成一个个美味的粽子。妈妈开始包粽子了，她拿起两片粽叶，轻轻一折，就成了一个漏斗状。
妈妈的手指突然抚过一片特别宽的粽叶，轻声说：“这叶子像你爸那次救火时……”当时龙舟赛的鼓点正响彻江岸，爸爸却接到火警通知。他冲出人群时还不忘回头喊：“给我留个粽子！”后来他在医院醒来，第一句话是问：“江边的龙舟，是哪支队赢了？”病床边的柜子上，摆着妈妈包的粽子，苇叶已经被烟熏成了褐色。
我突然明白了妈妈说的“平安”馅儿是什么意思。爸爸每天都在为了大家的平安而努力，他的工作充满了危险，但他从来没有退缩过。我突然懂得，端午的粽叶里，自古包裹的从来不只是糯米，更是中国人对平安团圆的永恒祈愿。
粽子包好了，妈妈把它们放进锅里煮。不一会儿，锅里就传来了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，那声音，如同汨罗江轻轻的絮语。我守在锅边，闻着那越来越浓郁的粽香，心里默默地祈祷着。
粽香渐浓时，我数着锅里浮沉的身影。母亲包了二十年的粽子，父亲二十年间不断奔赴火场，而汨罗江底，那个抱石的诗人也守望了两千年。原来所有守护者，最终都活成了粽叶的模样，把最滚烫的牵挂，包进最沉默的绿衣里。当鼓声与警笛在远方响起时，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，系紧那根穿越时空的五彩绳。
（作者系中国楹联学会会员）
端午的清晨，天还没大亮，厨房里就飘出了熟悉的粽叶香。妈妈系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，手腕上的五彩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在灶台前忙活着。
我循着粽香跌跌撞撞走向厨房，晨光在眼皮上跳舞，就看见妈妈正把一摞绿莹莹的粽叶放进热水里煮。那粽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，叶片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，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，恰似一片片翠绿的舟楫。
“妈，今年包啥馅儿的粽子呀？”我凑过去，好奇地问。妈妈笑着说：“今年啊，包‘平安’馅儿的。”我一头雾水，“平安”还能当馅儿？妈妈没说话，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儿。
妈妈把煮好的粽叶捞出来，放在凉水里浸泡着，又转身去准备糯米和各种馅料。那糯米颗颗饱满，洁白如雪，散发着淡淡的米香；红枣红得透亮，宛如一颗颗玛瑙；豆沙细腻绵软，散发着诱人的甜香；咸蛋黄泛着金黄的油光，让人垂涎欲滴。她熟练地把糯米淘洗干净，放在一个大盆里，又把红枣、豆沙、咸蛋黄一一摆好。
我看着那些食材，想象着它们被包进粽叶里，变成一个个美味的粽子。妈妈开始包粽子了，她拿起两片粽叶，轻轻一折，就成了一个漏斗状。
妈妈的手指突然抚过一片特别宽的粽叶，轻声说：“这叶子像你爸那次救火时……”当时龙舟赛的鼓点正响彻江岸，爸爸却接到火警通知。他冲出人群时还不忘回头喊：“给我留个粽子！”后来他在医院醒来，第一句话是问：“江边的龙舟，是哪支队赢了？”病床边的柜子上，摆着妈妈包的粽子，苇叶已经被烟熏成了褐色。
我突然明白了妈妈说的“平安”馅儿是什么意思。爸爸每天都在为了大家的平安而努力，他的工作充满了危险，但他从来没有退缩过。我突然懂得，端午的粽叶里，自古包裹的从来不只是糯米，更是中国人对平安团圆的永恒祈愿。
粽子包好了，妈妈把它们放进锅里煮。不一会儿，锅里就传来了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，那声音，如同汨罗江轻轻的絮语。我守在锅边，闻着那越来越浓郁的粽香，心里默默地祈祷着。
粽香渐浓时，我数着锅里浮沉的身影。母亲包了二十年的粽子，父亲二十年间不断奔赴火场，而汨罗江底，那个抱石的诗人也守望了两千年。原来所有守护者，最终都活成了粽叶的模样，把最滚烫的牵挂，包进最沉默的绿衣里。当鼓声与警笛在远方响起时，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，系紧那根穿越时空的五彩绳。
（作者系中国楹联学会会员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