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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深地怀念
■ 黄政芳
注:
文中的“你”为民警黄政海,系作者的哥哥,1990年贵州政法管理干部学院法律中专班毕业分配到中八劳教所(现贵州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)工作,1993年10月1日在贵黄高速公路因车祸去世,他一生热爱警察事业,去世时年仅26岁。
贵州省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搬迁前夕,我再次来到中八,来到你曾经工作、生活过三年的地方。
你离去的30年里,我一次次地沿着你当年走过的足迹来看你,到你最初工作的四大队二中队,再到后来的中八派出所办公楼,你住宿的那栋老红楼,还有贵黄高速公路你车祸去世的地方。我看到了办公楼那堵斑驳的墙,看到你居住那间屋子生满铁锈的锁还有门上的蜘蛛网,看到了老贵黄高速公路上几个残缺的石墩,我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走来,仿佛听到你走在中八劳教所那条林荫路上坚实的足音。可回到现实中时却是刻骨的疼痛,你早已不在。
其实,你已经走得很久远,岁月早已抹去了你存在的痕迹。而我,也将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看你。因为你曾经工作的单位将要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启新的征程。当年你办公的地方已经拆除,居住的那栋红楼也不见踪影,我看到遍地的残砖碎瓦,以及满目的苍凉和萧瑟,仅仅一个中八桥的石碑仿佛在诉说昨天悲壮的过往。
我不知道,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,从一个穷困农家孩子成长为一名警察的路有多难有多苦。你坦然走过那些艰难的日子,把苦难当作蜜糖咽下,执着而坚毅地前行。我不知道,好人为什么不能平安。那个阴雨绵绵的日子,你本来已经坐在了车的第一排,可是善良而厚道的你却让位挪到后排,车祸发生时前排的幸存下来,而后排的五人却全部重伤而亡。你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……
我知道你是带着深深的遗憾走的,你学法律练武术,一生执着的追求就是为了做一名好警察,你的所学还没有发挥,父母还望着你结婚生子,弟妹还望着你呵护关怀。你离去后,家里没有你的日子有多难有多苦,父亲因伤心过度过早地离世,母亲整日哭泣身患癌症,我也一直生活在失去你的阴影里。那种失去挚爱亲人的伤痛,痛彻心扉。
30年,多么漫长的岁月。你当年工作的同事贾元德大哥已经退休,依然在工作岗位的代兴胜大哥也满头白发。无情的岁月早已抹去了你存在的痕迹,他们却一次次地来看望你的母亲,到你坟前祭奠,那种生死兄弟情怀让人感动!许多来江口出差并不认识你的干警也前往你坟前祭奠。你的侄儿也沿着你当年的足迹走到省城,大学毕业成了一名记者,也许,这些是值得告慰你的事吧。
又是一年思念时,我把深深的怀念用这段文字告诉你。
(作者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、中国小说学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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