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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是两种书的融合
  ■ 王杰
  夜深了,我把教案本夹在教材中,放在茶几角落显眼处,在上面压上车钥匙。疲惫感油然而生,啜了一口茶,往洗漱间走去。
  洗漱完回到沙发上,我竟没有了睡意。窗外的风吹得用力,桑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,我突然想起要给孩子买两只蚕养,却一直没有去集市。以前学校门口卖金鱼的那个人,春天也会卖蚕,但好像最近两年没卖了。之前孩子说教科学的马老师让养蚕,观察蚕的生活习性,我丢给孩子一本《昆虫记》,便把这事儿忘了。
  孩子已经睡熟了,不知道她在梦中是否有梦到一棵大桑树,上面爬满了蚕,一只只大肥蚕“嗞嗞”地嚼着桑叶。这个梦境我梦到过,那是小时候父亲答应我养蚕的那天晚上,我在床上辗转到很晚才入睡,睡着了便做了这个梦。梦醒后我是幸福的,仿佛我真拥有了一树的蚕。我没跟人说起过这个梦,是因为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到家,我家堂屋里的长凳上便放了一个斗腔和一个簸箕(斗腔和簸箕都是篾制器具,斗腔容量约是簸箕二倍),里面铺满了一层鲜嫩的桑叶,一些小小的蠕虫在里面蠕动。我一下明白了,是父亲给我养的蚕。
  同为父亲,我……
  我把生活的发条拧得紧紧的,却对到点的闹钟充耳不闻。
  灯寂夜深,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。乔治·塞尔登所著《时代广场的蟋蟀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,我拿起来,随手翻到16页:“那是只小小的昆虫,大约有两三厘米长,全身沾满了灰尘。它有六条腿,头上有两根长长的触须,还有一对看起来像是翅膀的东西折起来弓在背上。”我以前不止一次看到过蟋蟀,还写过关于蟋蟀的小诗,却从没有这样真切地感知到蟋蟀的身体结构。噢,我是不是还不如一个孩子?
  我有些颓丧,把书合上,准备放下。生活与书本的距离有多远?我所能给自己的答案无非是一个合格的教师加一个不称职的父亲。
  那蟋蟀是怎样唱歌的呢?我翻开折叠过的34页:“柴斯特(蟋蟀的名字)抬起了那对小心折叠在它背上的黑色翅膀,娴熟、快速地举起上面那只,拉过了底下的那只,整个车站都应声回荡起美妙的乐音。”还有46页:“他的演奏是如此美妙,不但人类喜欢,就连岩石、树木和瀑布都会停滞不动留心倾听他的演奏。狮子不再追逐野鹿,河川也停住不流,风也屏息倾听。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。”
  再一次读完这些文字,有那么一瞬间,我完全沉浸在一种无法形容的世界里:原来文字是这样奇妙,它可以在瞬间治愈你的心灵。
  此时,我多么希望夜晚快点过去,太阳快点出来。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去买蚕,养蚕,教她爬树,从高高的桑树梢摘下又肥又大的桑叶,看蚕一片片吃掉桑叶,一天天长大,怎样结茧把自己裹起来。然后,她会去书中找一找,蚕又是怎样从茧中出来,变成美丽的蝴蝶的。
  这样决定的时候,我的手里仿佛拿着两种书:一种是生活的书,我的孩子必须俯下身来读,让自己像春天的种子一样到土壤深处发芽、生根,去争取阳光和雨露,真切感受生活的原汁原味;一种是用纸做的书,一行行整齐的文字可以发出美妙的音乐,就像柴斯特发出的小提琴声一样美妙的音乐。这两种书交融在一起,产生共鸣,才是我应该给孩子最好的礼物。
  (作者单位:金沙教育研究院附属第二实验小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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