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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年积怨一朝解 法理情融暖人心
  ■记者 姚强 通讯员 邓成燕 樊淦
  “谢谢法官!20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!”手持调解协议书,谭某琴热泪盈眶,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感激。
  这起跨越20年的纠纷,源于印江自治县两户至亲——安某平与谭某琴一家。2008年,一份遗嘱继承引发的矛盾,让土地权属、血脉亲情与法律规定交织纠缠,不仅撕碎了两家人的和睦,更成为基层治理中的“硬骨头”。2024年,当两家人最终对簿公堂时,印江自治县人民法院创新运用“法官说法、干部说理、村民说情”的“三说会堂”,成功让这起积怨20年的“死结”圆满化解。
  20年前埋下矛盾种子
  纠纷的双方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:原告安某平是安某军的侄子,被告谭某琴是安某军之子安某乾的遗孀,安某秋、安某艳则是两人的女儿。
  矛盾的种子早在2005年便已埋下。那年,谭某琴的丈夫安某乾突然离世,留下她与两个年幼的女儿。为维持生计,也为让孩子在重庆接受更好的教育,谭某琴带着女儿远走他乡,并将户口迁至重庆。可她未曾想到,这个无奈的选择,竟成了安某平一家指责她“抛弃家庭”“逃避赡养”的借口。
  此后每年春节,谭某琴母女返乡,迎来的从不是亲人的温暖,而是安某平一家的恶语相向:“丢下老人不管,迟早遭报应!”“俩丫头跟你一样没良心!”更伤人的是,安某平一家甚至否认两个孩子与安家的血缘关系,两次将她们拦在安家大门外。曾经亲密的亲人,渐渐成了见面就红脸的“陌生人”。
  2008年,安某军(安某乾父亲、安某平叔叔)去世,矛盾彻底爆发。安某平一家未通知远在重庆的谭某琴母女,悄悄安葬了老人,随后拿出一份“遗嘱”,声称安某军名下的土地、山林等所有财产均归自己所有。
  接到消息的谭某琴连夜赶回老家,看着公公新立的坟茔,攥着那份从未见过的“遗嘱”,又气又急:“我丈夫是他亲儿子,我女儿是他亲孙女,凭啥没我们的份?这遗嘱肯定是假的!”气不过的谭某琴,拔掉了安某平种在争议土地上的菜;安某平则拿着“遗嘱”强硬回应,拔一次就再种一次。口角升级为争执,甚至闹到需要报警,村、镇干部前后调解几十次——从最初在村委会围坐谈心,到后来只能分头传话、两头安抚。
  “三说会堂”融“坚冰”
  20年过去,原本的亲人彻底成了“仇人”,土地里长的不再是庄稼,而是两家人越积越深的怨恨。
  “不能只盯着‘遗嘱有效与否’,关键要解开两家人心里的结。”面对这起棘手的纠纷,印江自治县人民法院没有“就案办案”,而是锚定“治根”目标,依托该院创新推出的“三说会堂”解纷模式,通过“明法、讲理、说情”三步,逐步融化两家人心中的“坚冰”。
  “遗嘱中关于土地、山林继承的约定,违反了《农村土地承包法》,这部分无效!”调解现场,法官用村民听得懂的“大白话”拆解法律条文:农村土地承包权实行“户内继承”,安某军去世后,应由户内亲属续包,不能凭遗嘱转给侄子;谭某琴户口虽已迁走,但她的女儿是安某军的亲孙女,依法享有续包权益。
  同时,法官也客观指出:安某平多年来照料老人、耕种土地、管理山林,付出有目共睹,理应获得合理补偿。这番清晰的“说法”,让双方原本坚定的“执念”开始松动——谭某琴明确了女儿的权益有法律撑腰,安某平也意识到“独占财产”于法无据。
  温情调解终化干戈
  法律底线划清后,村、镇干部接过“话茬”,结合当地“亲戚互助”的传统习俗讲道理。对安某平,干部们说:“你照顾老人、耕种土地,大家都看在眼里、记在心里,但想把财产全占了,既不合法律,也对不起‘亲戚’二字。”
  对谭某琴,干部们则耐心劝导:“你为孩子迁户口是出于好意,但这么多年没在村里生活,对土地的依赖度没那么高,要是硬要把地全收回来,乡邻们也难认可。”没有生硬的指责,只有换位思考的疏导,让双方慢慢放下了“非赢即输”的对抗心态。
  “还记得吗?当年安某军总把你抱在怀里,给你塞糖吃!”“安某乾走后,安某平也帮着照看了一阵子老人……”调解的最后,参与的家族长辈、老邻居打开了话匣子。他们见证了这个家族的起起落落,熟悉每一代人的故事,话语里满是“情感温度”。
  这些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两家人尘封的记忆:安某平想起小时候叔叔安某军对自己的疼爱,谭某琴也记起安某平曾在自家最难时伸出的援手。20年的怨恨,在共同的家族回忆中渐渐消解,对立的情绪慢慢软化。
  最终,两家人在“三说会堂”上达成和解,安某平随后向印江自治县人民法院申请撤诉。这起横跨20年的积怨,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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