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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过年

  ■万灵
  在单位上班还没放假,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问我今年过年哪天能到家,要等我回去贴对联,“你回来了,咱们家才开始过年。”挂断电话,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愧疚,算起来,自己已经连续三年没回家过年了。
  腊月二十九上午,在单位忙完,关上电脑,我立刻给父亲回了电话:“我现在开车回去,中午两点多就能到家。”父亲很激动,隔着电话,我听到他在喊厨房里的母亲,跟她说:“你儿子要回来啦!”
  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,母亲见到我,立刻从厨房端出两碗饺子:“还没吃饭吧,饿不饿,算着你这个时候到家,特意给你留的。”我马上变回了父母身边被宠溺的那个孩子,在他们眼里,我永远需要被呵护照顾。
  傍晚和父母一起贴大门口的春联,父亲让我帮他扶着梯子,撸了撸袖子,就要往上爬。我赶紧拦住,说还是我来,可是父亲却摆摆手,坚持要自己爬。母亲见状劝我:“还是让他上去贴吧,你把梯子扶好就行,这几年你不在家,我们都是喊附近的邻居帮忙,今年你回来了,终于可以自己把对联贴上啦。”母亲说的轻描淡写,我听得却有些心酸。
  晚上吃过饭,父亲就兴冲冲地要拉着我出门,说今年县里有花灯,要带我去看。我有些惊讶,算起来,上次跟着父母去看花灯,还是小时候,这么多年,已经很久没有大张旗鼓地搞灯展了。见我迟疑,父亲神秘而又自信地冲我挤挤眼:“我昨天特意去转过啦,很热闹,我们快走吧!”说完,昂首挺胸地就往前走,我和母亲相视一笑,在后面追。
  都说人老了以后会越来越像孩童,我的父亲今年已经58岁,依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,只是随着我的长大,他也会在我面前有了孩子般的活泼。
  外面很热闹,到处张灯结彩,来到新城区,各种形式新颖的花灯整整摆了一条街,一路走过去,竟有些目不暇接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时不时传出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,有的人在认真拍照,有的人在追逐打闹,还有人直接架起了设备,在花灯前开着音响直播。母亲左手挽着父亲,右手牵着我,一边抱怨着人多,一边又笑得眯起眼角。
  除夕当天,父亲不时发问:“今天是除夕,也不知道让不让放炮?”我和母亲相视一笑,想起小时候,每到大年三十,都是要等父亲放完炮,才开始吃年夜饭。昨天夜里看到的烟花,又再次点燃了父亲记忆里的鞭炮,只是,他还不敢确定,到底能不能在住宅区燃放。
  “你呀你,都一把年纪了,还天天惦记着放炮,昨天出去不都看过瘾了,还非得自己点一把才行?”母亲放下筷子,盯着父亲,像个教育学生的老师。父亲完全听不进去,接着给自己加油鼓劲儿:“也没明确说不让放啊,对吧?”我给父亲夹了一筷子菜,使劲点点头:“对!吃完饭,我陪你去买。”父亲一下乐了,冲我挤挤眼,吃了一大口饭。母亲无奈地摇摇头,继续给我俩夹菜。
  遗憾的是,由于好些年不让燃放烟花爆竹,市面上流通的花炮并不多,加上我们出门太晚,很多卖花炮的都已经收摊回去准备年夜饭了。转了几条街,才终于买到一小挂鞭炮。回家的路上,已经陆陆续续可以听到到处响起的鞭炮声音,空气灰蒙蒙的,飘荡着一股硝磺的味道。父亲将手里的鞭炮高高举起,像是举着一个战利品,得意洋洋:“我就说吧,没明确禁止,就是默许让放,今年的年味儿总算是回来了!”
  下午六点,我和父亲将鞭炮卷在竹竿上,来到门外,天还没黑透,整条路上,全部都是碎落在地的红色炮衣,远处近处,清脆的炮响此起彼伏。父亲看向我:“点吧,这次你来!”我接过火,恍惚中,想起了小时候躲在门口看父亲点炮的样子,这一刻,父亲正站在门口,笑盈盈地看着我。
  鞭炮声响了起来,母亲也来到门口,我们三个站在一起,握住了彼此的手,这个春节,我终于回家过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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